取了纸笔试图写字静心,一篇琴赋将将抄了四句,房门便被大力推开,接着就是何安书带着视死如归般的神色走到我面前利落跪下,膝盖落地声极重,接着竹子被他放置在桌角。
他好像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膝盖是否会因此受损伤,想跪便跪,还从不控制力道。
我转头望了一眼,看见他半身衣裳湿透,随后他抬头,眸色浓重:“学生有错,不该无声离去,不该多日不归,不该斗殴生事,不该出言无状,不该不敬师长。学生恳请先生消气。”
他说完便抬手朝脸上扇去,一声脆响,他右脸上原本的红还未消退,此刻又印上了一片殷红,颧骨上已然发紫。
我没理会,继续书写。
“先生,学生知错,求您原谅。”又是一掌。
我面色不变,淡声说道:“滚出去。”
他默了一会儿,又一掌落在脸上,“学生说错了话,请先生责罚。”
他言语里的诚恳颇令人动容,可我却知道他一切的行为都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嘴上说着知错的话,又有几分真心?
“不必如此,出去。”
“先生!”何安书突然起身,“洛子扬,你究竟想让我怎样!”
手中的笔被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抢走,何安书好像愤怒极了,夺过毛笔用力扔出窗外,笔上的墨随势撒了一圈,纸上一行墨点,墙上窗上也是,我左肩衣服上也沾了墨痕。
我怒目瞪向他,他也瞪着我。
“给我出去。”我心绪不稳,极力压着怒火才能说出一句看似平静的话来。
“我不!”何安书继续吼着,随后又跪下了,哽咽着低吼道,“我不走!学生犯浑,学生该死,求先生重责,打死不怨!”
他红着眼仰头看我,眼中水光波动,说完拿起那根表面已没有水迹的竹子放在手中,举到我面前。
他何安书激怒我就是为了求打?
我只觉得我此刻的怒火似能冲霄,拿过竹子拽着他后领一路将他拖到柳树旁。
我一松手他便迅速过去抱住了树干,右手紧紧握着左手手腕,偏转过头去不看我:“求您消气…呃!”
不等他说完我便挥了过去,竹子落在他小腿上,他痛的立刻翘起了腿。
“不许动!”我又朝第一处的位置落了更重的一下。
“啊!先生!疼……”
他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言不发,不到十下他就已痛呼不断。我不管他是否喊叫,只要他敢躲,便是同一位置连续加力的责打。
“先生……先生!我错了,求您、求您轻点……啊疼!”
我哼笑一声,施力朝他两只膝弯处狠抽了五下,开口满是嘲讽之意:“不是知错吗?不是求罚吗?不是打死不怨吗?现在又是怕什么?好好受着!”
我每说一句便极力挥下一棍,他两腿抖个不停,靠近我的左腿将抬不抬,踮着脚曲起膝盖抵在树木上。
“唔……”何安书呜咽了好一阵,带着哭腔嘟囔个没完,“是,学生知错,您消气,我错了,不敢了,我再也不跑了……”
抬手挥落他后面的话。我不想听他道歉,他的歉意就如他伪装出的敬意一般,空洞且虚伪。
这一次我没有计数,此时也并不知道落了多少下,心中怒火正盛,竹子上身虽是痛极,却是痛在表面,不会伤及内里,何况我一直避着骨头,此刻也没见出血,便继续一下下挥落。
何安书突然一阵极大动作的哆嗦,脑袋狠狠地磕在树上,随后是他带着苦笑的声音:“先生,您真的要,要打死学生吗?”
声音有气无力,我心下疑惑,便停了手。
“松手,裤腿撩上去。”我立在一旁吩咐。
何安书听话的松了手,只是撩裤的动作极慢,我没耐心等他,丢下竹子上前伸手一把扯了上去,只听得他猛地一声吸气。